“只有四个没有搬上来了,昨天都搞到了半夜,所以今天才有些晚了,刘爷爷放心,我让祥子站远一点就是了。”阿土拍着胸脯保证。
刘天祥也在一边央求着,本就对着刘天祥疼爱有加的刘成根只好点头答应:“去是可以,但是在阿土他们碰尸体的时候你要转过身去回避着。”
“知道了,爷爷。”刘天祥连忙把碗中的饭扒拉干净,站起来就跟着阿土朝院坝外面走去了。
两人沿着田间小路,快速的奔跑着,跑过村中间那条小河的石拱桥,然后继续朝前面跑去,沿着小路开始向着南边的山爬去。
没过多久,两人已经离开了马格村的那个窝窝里面,来到县道边上,这里有十多户人家,也属于马格村,不过叫做梁台上,因为这里正好在一道山脊上面,南北的风呼呼的刮着。
沿着县道往下走就是去往县城,滴水崖就在下面三里路的地方,此时阿土的爷爷已经牵着匹瘦马,还有村长、几个组长等人已经快到滴水崖附近了。
县道建在半山腰,左侧是陡峭的山体,而且还是风化的沉积岩,经常有石块掉落的风险,县道的右侧是一两百米深的山谷。
两人快速的追了上去,距离滴水崖还有差不多五百米的距离,两人就从右侧的一条小路往沟底走去了,因为前面实在太陡峭了,只有从这边小路下去。
九十年代的黔省农村,依旧有很大一部分人吃不饱饭,所以只要是人能去到的地方,总是会种上一些粮食,因此这座山基本上没什么树,一眼看去的,都是绿油油的绿米杆子,只不过因为土地贫瘠,玉米杆子都不高。
山坡上的地都很窄,宽的地方只有两三米,窄的地方只有四五十厘米,也只能种上一窝玉米,而且一直到沟地都有人种着玉米。
快到沟底的时候,阿土和刘天祥这才追上村长几人,两人跟在后面小声的聊着。
“阿土,班车上都有多少个人呀?”
“我们就找到了十八个。”
“没有活着的吗?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嘛。”刘天祥问完就发现自己多余问了,因为他已经看到前方一条从上到下被班车碾压过的痕迹,那一片地方因为实在太陡峭,人都没办法过去,所以长了一些小灌木。
这么高的地方滚下来,能有活着的就怪了。
走在前面的阿土叹了一口气,道:“活着的倒是有,当时在下面发现还有三个人活着,不过其中一个没过多久就死了,有一个才背到上面的大路上就死了,现在还剩下一个,应该是班车司机,还在医院抢救,都还是昏迷着的,也问不了什么。”
正说着,众人已经来到了沟底,沟底还算比较平坦,也种着玉米,不过现在很多玉米都已经被拔除了,目的就是方便寻找散落的尸体。
一辆已经严重变形,就连四个轮子都已经消失了三个的班车躺在不远处,距离河边有个十多米远。
山谷底部有一条十多米宽的河流,深的地方差不多两三米,主要就是汇集两边的山水,而且在沟的源头有个叫龙潭的地方还会出水,再加上现在是雨季,所以水流比较大。
地上到处都是鲜血,班车上也被鲜血染红了,不远处躺着四具尸体,仔细看才发现有三具是尸块拼接在一起的,还有一具半个脑袋都没有了。
难以想象,在班车滚下滴水崖的瞬间,车上的人是有多绝望。
刘天祥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,此刻也是脸色惨白,尽管他一直在说建国之后不允许动物成精,但眼前的一幕还是吓着了这个少年。
很快,阿土就把四具尸体捆绑在那匹瘦马上,马鞍的两边各挂两具,因为尸体比较散,所以捆得也比较结实。
天气很热,四周已经有了苍蝇,特别是哪些血迹上面,更是爬满了苍蝇,腥臭味在微风的吹动下,直接扑鼻而来,都快让人窒息了。
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刘天祥跑到边上哇哇的吐了起来,因为他见到阿土把背篓放在一边,捡起地上的肠肚,还有一些分不清的断臂,还有两个只有一半的脑袋。
这些东西胡乱的装在背篓里面,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了,反正背上去之后自有政府的人去处理。
“祥子,过来把背篓提给我,还有点沉。”装了满满一背篓,毕竟都是在地上到处捡的,所以也沾了很多泥土,因此这一背篓也有一百多斤。
阿土力气大,从地上也能背起来,不过见到祥子就在不远处,也就偷个懒让祥子来帮自己一把。
刘天祥每个寒暑假都在马格村,而且两人的爷爷都是先生,经常一起给别人家做道场,做道场也就是做法事,两人自然是从小就熟悉,所以此刻的阿土已经忘了刘成根的话。
刘天祥也没多想,擦了擦嘴,捏着鼻子走了过来,然后憋着一口气把背篓提到阿土的背上。
两人还是走在后面,还没走出这下面的平地,一个年轻人就从上面跑了下来,喊道:“张村长,那个班车司机醒了,他说是有十九个人,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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